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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韩轩
青年舞蹈家胡阳是当今中国舞坛最有关注度的舞者之一。他是舞剧《李白》中的李白,《孔子》中的孔子,也是《赵氏孤儿》中的程婴,多年来,他凭借高超的舞蹈技术和入木三分的角色刻画,塑造出多个深入人心的舞台形象。
不过,最近正在创排舞蹈诗剧《九歌》的胡阳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这部由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出品的作品,是胡阳执导的第一部大型舞台作品,将于6月12日至16日在京迎来首演。在繁忙的创排间隙,胡阳接受了记者独家专访,向观众揭秘《九歌》创排的幕后故事,也袒露他从演员转型为导演的心路历程。
胡阳正在排练。 何铭摄
读《九歌》寻找创作灵感
舞蹈诗剧《九歌》的命名,来源于屈原的同名诗作,描绘的是上古诸神的行迹。《九歌》是中国文学作品中瑰丽的诗篇,同时也以文字艰涩著称,以它为题创作首部导演作品,胡阳酝酿了很久。
“我是湖北人,湖北也是屈原生活的地方,几年前我就想做一部以屈原和他笔下的诗作为题材的舞蹈作品。”胡阳说,之所以选择《九歌》,是因为它充满无限的想象空间。“很多年前,我买过一本著名画家傅抱石的《九歌图册》,我也看过李公麟、陈洪绶等画家画的《九歌》,可每一个画家画的《九歌》都不太一样。”他发现,仅在描画诗中诸神的性别方面,不同画家都有不同的处理。有的画家笔下,“山鬼”是男性,有的是女性,有人将“云中君”处理成男性神,也有人将这位神仙画为曼妙女子,这种没有定式的创作,吸引了胡阳的注意。
更让胡阳感兴趣的是,虽然《九歌》描述的是神仙的故事,但他在诸神身上找到了鲜明的人格化情感。“屈原笔下的神和我们当下活生生的人之间有强烈的生命情感连接,有人自由自在,有人内心背负很多,还有人永远在等待,这些情绪是今人可以感受到的。”于是,胡阳想借《九歌》中的诸神形象,诉说今人的生命情感,并不是完全依托屈原的作品,也不是以讲故事和构建强烈戏剧冲突为目的的舞剧,而是以舞蹈诗剧为形式呈现在舞台之上。
演“山鬼”反思生命状态
目前,《九歌》已公布了演员阵容,李祎然、苏鹏、王思龙、李艳超、胡阳、张翰、耿子博等一水儿的顶尖舞者,将饰演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山鬼、河伯的角色,著名阮演奏家冯满天将作为特邀作曲,同时以司命这个角色登台。
舞蹈诗剧《九歌》分为天、地、人三个篇章:“天”的篇章中,太阳神东君和月神云中君形成对照;山鬼与河伯则构成“地”篇章中的山与河;“人”的篇章中,湘君、湘夫人与司命完成的是爱情与生死的对话。胡阳将在“地”篇章中饰演山鬼,这也是他觉得最像屈原,也最像自己的人物形象。
在屈原笔下,山鬼是“被薜荔兮带女萝”的神,也承载了中国传统文学中“香草美人”的理想寓意,但胡阳却在山鬼身上发现了强烈的“囚徒感”。“山鬼本身是山的意象,充满厚重感,也让人产生人在迷途的感觉,就像屈原一样壮志未酬、自沉汨罗。”胡阳说,屈原所面对的人生困境让他心有戚戚,山鬼的性别反而变得不重要。《九歌》中,胡阳将把山鬼与河伯这个潇洒自由的形象形成对照,表达他自己对生命状态的拷问与反思。
《九歌》的舞蹈创作还在进行马不停蹄的修改和打磨,就目前的创作来看,胡阳给山鬼与河伯的角色设置了相当高的舞蹈技术难度,既有各自风格的独舞,也有极具张力的双人舞,相信到时会让观众一饱眼福。
做导演过程同样艰辛
《九歌》是胡阳作为导演创排的第一部大型舞台作品,从备受瞩目的舞蹈演员转型为导演,胡阳正在习惯身份的转换。
“导演和演员的关系有点像作曲和演奏家,一个是一度创作,一个是二度创作。”胡阳说,自己作为演员的时候,更多从自身出发完成对应的角色,“但作为导演思考的东西要更多,更有全局性,比如你要表达什么,用什么手段编织和整理你的想法,再通过什么形式传递出去。”不过,这两个“工种”也有相似性,“过程都是一样的艰辛。”说着说着,胡阳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我在中国歌剧舞剧院工作这么多年,跳过很多作品,但做导演与角色创作一样,都是从‘找不着北’开始的。”
创排《九歌》时,胡阳每天在排练厅的时间高达10个小时,但艺术创作显然不是事先安排好进度就能顺理成章完成的。当很多问题交织在一起,有时胡阳能感受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欣喜,有时事到临头,无论如何苦思冥想,都找不到满意的解决办法,他也只能耐住性子继续磨炼。说到这里,胡阳特别感谢参与本剧的多位演员,以及他们背后各个单位、机构的支持,“剧中主演都是非常知名的舞蹈演员,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作品在巡演、在创作,但大家都对《九歌》给予了巨大的帮助和配合。”
从演员跨界到导演,是否意味着胡阳要寻求艺术道路的转型?他坦然回应,第一次担任导演,自己还在学习,“希望把作为演员时积累下来的内心话,通过导演的作品完整地讲给大家听。”刚刚迈出导演的第一步,现在的他更希望《九歌》可以得到观众喜欢,成为一部走得下去的、有生命力的舞台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