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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 宁
入选新时代廉洁文化优秀作品展演的掌中木偶剧《一鹤“飞”》,虽然舞台小、角色个头也小,却蕴含着深刻的思考。
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承载着丰富而深刻的意象。它是长寿祥瑞、品德高洁的代表,是忠贞仁德、豁达超逸的符号。戏的主人公江湖艺人杨一鹤,名中带“鹤”,也有如仙鹤般翩跹的轻功技艺,却在看客连连吹捧与自身欲望的不断膨胀中,从高塔坠亡。编剧之妙在于他的反其道而行,用“飞鹤”“闻鹤”“请鹤”等7场戏,以“鹤”之名,通过杨一鹤从自信、自负到自绝的生命轨迹将鹤原本的高洁、清廉的意象本质逐一转化。
更为精妙的是,剧作的悲情底色、对人性深层的挖掘与考问却是以幽默、滑稽、荒诞的细节包裹,举重若轻,余韵悠长,使这台戏成为一部难得的“全年龄段”佳作。正如戏中所吟唱的:“莫道偶剧嬉戏,演绎道理却真!”小木偶的方寸舞台可以承载浩瀚的乾坤,它的思想分量和文化价值不容小觑。
“飞,飞,一鹤飞!”这是戏里反复出现的台词,它起初是杨一鹤胜利的号角,节奏明朗欢快,但随着剧情的发展,它急促中带着不安的喘息,逐渐演化成了杨一鹤由生到死的催化剂。“飞”的技艺不仅是故事的源头与核心,也充分发挥了剧种的特色优势,为舞台呈现提供了极大的想象空间。杨一鹤“飞”了多次:有亮相的飞、炫技的飞、狂傲的飞和最终陨落的飞,但每次“飞”的形态、调度、节奏都完全不同,与其他角色的关系、心态、语气的处理也有明显的变化。导演的语汇是灵动且丰富的,主演尤天相人偶合一的技术掌控和声音演绎也为杨一鹤注入了鲜活的灵魂。木偶戏在二度创作中突破肢体的、尽情的、上天入地的想象是其他剧种难以企及的,这种“唯一性”为木偶戏题材的拓展提供了新思路。
《一鹤“飞”》以歌曲《我是一只小小鸟》收尾,情节与情绪从戏里延续到了戏外。所有演员走至台前,一袭黑衣、一顶黑帽、手持木偶、满台青春,蓬勃向上的劲头令人动容。一出戏的成功是讲究整体合一的,就是我们俗称的“一棵菜”,过分或不及都会破坏其完整度和艺术性。《一鹤“飞”》的完整在于满台木偶(演员)之间的默契,指掌间既把戏做足,又恰到好处互不夺戏。每一个配角也都一丝不苟,即使龙套、乐队、舞美,也都由内而外散发出自信和难得的主人翁意识,让演出里里外外的细节都经得起考究。
小木偶能从众多大剧种中突围、从民间街头走上中国戏剧节的舞台是极其不易的,对于木偶界以及稀有剧种的未来发展都有启发和借鉴意义。它们是一群小小鸟,更是一群可爱的精灵,通过倾力打磨、合力提升,相信它们定会展翅翱翔,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